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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比海還深》最重要的場景,發生在颱風過境的夜晚。魯蛇主角,與兒子 、前妻、剛喪夫的媽媽,被迫共度一個晚上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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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華爾街之狼》對於錢財、酒色、權力的張揚鋪張,使人聯想起漢代大賦。不僅是劇本對「富有」的不斷賦格(從女人、毒品、豪宅、飛機、遊艇...),可以一直翻出讓人直呼誇張的情狀;更關乎主角喬登.貝爾福,強大的話語技術。作為史崔頓公司的總裁,喬登白手起家,三分鐘入帳一千兩百萬美金的關鍵,除了話術,還是話術。「語言」成了《華爾街之狼》隱而未顯的核心。從販售「粉紅單」,到自己創業,站在辦公室前方的「舞台」,抓起麥克風,對著底下的員工吶喊,群眾如邪教徒跟著歡呼。喬登的話語,並不是平鋪直敘,而是通過排比與譬喻,引人入勝。他對弱者嗤之以鼻,而對強者不吝喝采;他有一群「智障」朋友,然這些朋友卻都經由喬登的調教,編織出華爾街的致富幻景。最後一幕,出獄的喬登脫產,重新開始人生,他當起了「演講者」。他站上台時,我還擔心要開始勵志演說:「我如何成功?」還好並不如此。他走下台,對著底下的觀眾,一個一個說:「來,向我兜售這一支筆。」如他所說,他曾生活在一個「什麼都可賣」的世界裡。而現在這個,傾家蕩產、老婆也跑掉的喬登,什麼都沒有了。他回歸到最初的自己,把握住唯一的擁有物:語言。他通過這一支「筆」,展開新的人生,也通過這支筆,記憶了《華爾街之狼》,一幅繁盛敗德的景觀。因為最後一幕,這部電影被暗示為一個後設的故事。漢大賦的目的原是勸懲,要帝王明白奢靡的危險,然有人卻因它的繁複鋪排,反而迷戀上那些遊獵與園林。華麗的帝國,偉大的時代都過去了,而語言還在張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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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們這樣一個小家庭,也曾有過一段被人「索債」的時光。不不不,不是戲劇或報紙上掄刀動槍挑人腳筋的那種,就只是普通的南方午後,水電收費員長按電鈴,仰頭高喊:「陳太太、陳太太,你們在嗎?」母親說,她永遠不會忘記,安靜的中庭,彷彿無止無盡刺針般的嗓音。她會環抱著我和弟弟,蹲在三樓的陽台,背抵著牆,掩住我們的嘴,直到那收費員的腳步離開。許多年後,問起她有沒有哭,她說沒有啦,只是覺得羞恥--那些八卦的鄰居哦。羞恥,母親說這個詞時笑了起來,像是一則趣味橫生的往事。我已忘了那段時光(或許從沒記得),印象裡的舊家陽台,就只是青苔和水漬,還有幾盆沙漠玫瑰。但母親的話語,總讓我想像那是一場戰爭,空襲警報,孤兒寡母縮在防空洞,烽火流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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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柏言/採訪撰文,小路/攝影

和小說家約訪這天,淡水河吹起淡淡的雨霧。路上遊人稀落,河上渡輪一艘,「有河」的店貓在腳邊摩娑。不久以前,河的彼岸,發生了震驚社會的雙屍命案。法院審理尚未結束,世人判辭已經寫成:貪婪,殘酷,蛇蠍女……這些簡化人性的標籤,小說家並不滿意。她試圖以小說,以虛構,重探案件的意義。《黑水》從鹹淡水的交界,湧出來,重新啟動。混濁無光的黑水浮現波紋,迴旋,開始回溯─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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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看不見的高雄

  我是一個鳳山人。

  或許,我是在落榜以後,才真正意識到怎麼做一個鳳山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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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解夢者

《印刻文學生活誌》2014‧二月號書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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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85年,卡爾維諾受邀赴美演說,預先擬定六個章節,說明小說創作的六種面向,即:輕(lightness)、快(quickness)、準(exactitude)、顯(visibility)、繁(multiplicity),一致性(consistency)。遺憾的是,卡爾維諾最後一節「一致性」尚未完成,便猝死於腦溢血。而這些未能發表的演講稿,便由兒子集結成《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》(Six Memos for the Next Millennium)。在我有限的閱讀裡,總是把波赫士和卡爾維諾連在一塊。或許有人以「智性小說」稱呼他們的作品:關乎哲理的書寫;而我以為,他們都是偏向「繁」的那種。我想像的「繁」有二種,一是對應於世界現象界之繁,二則是於形上宇宙觀念之繁,我認為,波赫士和卡爾維諾較具代表性的作品當隸屬後者。波赫士的〈小徑分岔的花園〉,正體現了繁的內核。花園之繁對應著宇宙運作之繁,而此繁不只是思想內容之繁,更是形式結構之繁;這二者相互結合,構築了一個關乎「時間」的複雜謎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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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威羽:

  臺北的春天依然陰雨,我的寢室一如往昔開始漏水。首先是天花板的角邊,整面牆,然後是書桌。我現在坐的這個位置,也就是我的工作之所,腳板濕透,常常像在踩踏淺淺的河流。我已經買了第三份報紙,把它們張貼在那些下著小雨的角落。報紙貼附著牆,吸收水氣一點一點暗去,這或許是實體報紙,唯一的用處了。而窗外幾株葉片繁茂的老樹,球狀的樹型掩蓋天空,即使白晝也似黑夜。我躺在冰涼的竹蓆上,聽著無窮無盡的雨,總會想像起港鎮的天氣。小小的港,小小的船,遼闊的海。那些晴朗的日子,阿嬤會在我們身後追逐,呼叫著我們的名字。我們赤腳,而她踩著藍白拖,在礫石沙灘上輕快的飛縱。

  一切書寫的開始,關於我們的港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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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父親底身體上佈遍點點黑痣,母親身體上繁生着紅痣,他的身體上有黑痣,也有若干紅痣。

                     ──王文興《家變》

  我至少擁有五種不同年份的《家變》,卻在寫這篇稿子的前夕,全都消失無蹤。我翻箱倒櫃遍尋不著,上圖書館網站,《家變》顯示「可流通」,實書卻已下落不明。書店裡,王文興的作品隸屬長銷專櫃,《小說墨餘》、《十五篇小說》、《背海的人》……,就是沒有《家變》。我氣急敗壞,在溫州街的幾家舊書店間奔走,連位處狹小巷弄,雨天漏水的那幾家都已去過。我耗去整個下午,走投無路,再不信邪也只能坐進咖啡館,上網路書店索書。邊刷手機邊想,會不會這個世界上,從不存在《家變》?沒有《家變》的世界,會是什麼樣子?又或者,這該不會是什麼考驗,要我學習《家變》裡的主角范曄,登報尋一本「失蹤」的書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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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這是大一寒假的南部旅行。照片裡的海是枋寮的海。我想起的是岩井俊二的電影,酷熱而暴戾的旅行歸來,我們都是不一樣的人了。)

  〈土地神一日〉是「輕痰」的第一個成果,也是政大中文系九八級班板,第一篇爆文(大家還記得推爆就要丟噴水池嗎,至今仍未執行哪)。其實我已忘了小說的細節,網路上也遍尋不著;只記得我有一本當屆的「得獎作品集」,一時翻不出來。熊曾怨懟林榮三的得獎作品,只有小說佳作不會見報。雖然得了獎,卻因為這樣「有些高調又有點低調」的「中間性」,讓熊在那篇政大書院的訪稿裡,提及自己,仍在「等新的文學獎出現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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