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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這是大一寒假的南部旅行。照片裡的海是枋寮的海。我想起的是岩井俊二的電影,酷熱而暴戾的旅行歸來,我們都是不一樣的人了。)

  〈土地神一日〉是「輕痰」的第一個成果,也是政大中文系九八級班板,第一篇爆文(大家還記得推爆就要丟噴水池嗎,至今仍未執行哪)。其實我已忘了小說的細節,網路上也遍尋不著;只記得我有一本當屆的「得獎作品集」,一時翻不出來。熊曾怨懟林榮三的得獎作品,只有小說佳作不會見報。雖然得了獎,卻因為這樣「有些高調又有點低調」的「中間性」,讓熊在那篇政大書院的訪稿裡,提及自己,仍在「等新的文學獎出現」。

  那已是大一大二時候的事,我們剛滿十九。

  知道他入選,是我和一群系羽人,去萬芳醫院吃「義大利麵呷到飽」。在那搭建簡陋,不斷灑水降溫的鐵皮屋頂下,接到電話。我跳起來:「幹,真假!」那些日子恍如鑲了黃金(不是屎),我們在那封閉的、經年落雨的山城大學裡,認真期待了一下頒獎典禮。無論在哪一方面,我們只是新手,就連期待都是。林榮三猶如金馬金鐘,抵達現場才公布名次。何其殘酷,佳作四萬,首獎五十萬,白花花的銀子就是鴻溝。我們都知道,那之間只是每個評審一、兩分的爭奪,但那一念之間,誠如你後來所見,一個是黃麗群(那年首獎從缺,她拿二獎),一個是熊一蘋(抱歉)。

  典禮當日,天空有細雨,我們幾個先在捷運站出口集合。路途上,有一間高級的小學,以及氣味濃重的「莫宰羊」羊肉爐(奇怪的記憶點)。與其說是觀光團,不如說是進香團吧,就像突然從一間破爛小廟,恍恍然(如夢遊)走進了「文壇旗艦店」般的大雄寶殿。何謂?不只是飲酌不盡的紅酒,透明的快速電梯,而是鄭愁予這樣的人物會在你身邊,來回遊走。

  〈土地神一日〉,或許也像小說裡寫到的,是一尊流浪的神。或者說,所有稿子原初都是流浪的罷。它們時刻游牧,只為等待定居之時,顯靈成字。〈土地神一日〉本在政大「道南文學獎」參賽,初審時拿到高分;某位決審評審L卻「不太喜歡」。那年的評審是三位大嬸(莫名的押韻),聊起小說猶如逛菜市場;而L除了妝濃以外,講話還特別大聲。最後,竟沒經過任何投票程序,就把〈土地神一日〉拈掉。

  這真的是一件很扯的事。

  我說的不是L,而是〈土地神一日〉。祂差點有破廟可住,卻因為L的極力制止,反而使祂住進了大雄寶殿。

  也不知道為什麼,我一直記得一件事。

  我們坐在政大百年樓前,半山腰,一座涼亭。那是上大學的初期,南部人總會如異鄉客般,聚集在一起,很南部人式的閒聊(只差泡茶)。午後,等著去上《左傳》之類,聊到系上哪個男生最帥的話題(接在哪個女生最漂亮之後)。他忽然很正經地說,「我和陳柏言就這一屆中文系最醜的兩個人啊」。我其實頗傻眼,心想,我跟你很熟嗎,幹嘛拉我下水。不過,那句話不久,我們就組了輕痰讀書會(抱歉,是醜人團XD)。

  明天是輕痰X19詩獎的評審會議,所以今天,講了一個十九歲的文學獎故事。可敬可畏的十九歲哪。

  (各種置入性行銷。)

  對了,熊在今年六月,要出版他的第一本創作集了。聽說叫作《超夢》。為啥叫這名字?他說要留梗,不破。

  我也不想破。等大家來破(好像怪怪的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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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柏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