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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局之於小說,就像夢之於睡眠。沒有夢的睡眠還是睡眠,但更接近死亡。

雖然我們不知道死亡有沒有夢。

結局是整個小說生命代謝的「最後一口氣」:吐出來,就能循環整件作品,否則不能算是擁有健壯的肌理與血肉──結局就是小說存在的,自身的原因。

這個世界的秩序是「結局的秩序」

例如:符號,所有物事皆是符號。語言是符號、權力是符號、夢是符號、死亡是符號。

但稍微細想,就可以知道:任何符號都是「結局」。

我們的生活只能看到結局。沒有人能夠還原,一張木桌如何完成:一棵樹的生長,吸收的陽光,它如何會腐敗、雕蝕成這個樣子,但我們可以把木桌移到另一個地方,送給別人,甚至燒毀。

這是把結局變成另一個結局,而那個結局還會有其他的「結局」。符號無限,結局也就無限。我們唯一能夠觸摸(同時繼續創造)的只有「此刻的結局」。

再例如:權力是無數符號的構成。反過來說,一則單一符號也是無數的權力化成,符號的運作不是相加、相乘,而是分裂與衍生。符號衍生符號,這就是結局衍生結局。

這麼想的話,我們甚至連「我」出現在此的「此刻的結局」,都是充滿變動而永不可知的:是怎麼樣的結構讓某個結局幻變成我們現在的「結局」?

我的部落格叫作:「文學,以及充滿結局的生活」。文學,以及充滿結局的生活--這兩者,是相等的。文學寫作也是「結局」,或者說,文學寫作就是為了「結局」存在的。

或許人類通過各種方法探究「結局」(它的起源、發展、或者又將往哪裡去?),文學必然是其中之一,而那也必然成為一個未可知的「結局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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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柏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