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是不確定,聽者的心,但我試著讓自己,回到十八、九歲,在我們那小小的山城讀書會,無有顧慮的談說。早上八點四十五分的評審,讓我不到六點就起床準備,搭一班誤點的自強(大家對小說家是否有所誤解)。早晨的台南,總是讓我想起,在我「立志成為文藝青年」的時光,曾報名一個在成功大學舉辦的,三天兩夜的文藝營。那時我還是對詩有所憧憬的青年,報名新詩組,卻因名額問題,被分配到戲劇組。我聽了幾節課程,做了幾頁筆記,才發現講師們談的那些,我毫無興趣。我放棄聽講,逃出教室,一個人在台南的街道晃盪。我總覺得,那年夏天特別炎熱,路面蒸騰熱氣,路樹街景全都歪斜模糊。

      那是我對台南的第一個印象。

      接任這個邀約以前,我其實考慮很久很久。難以想像,當我坐在臺上,若有其事的談述那些,「或許根本比我強」的寫作者們,會是怎樣荒謬的情景。

      最後決定給自己這個挑戰,因為那是台南。也是為了給當年,孤獨晃盪的我一個解釋。

     這些作品我讀了多次,想說的話很多,卻因時間問題,無法多談。我知道臺下的你們,也有很多話想說吧。不過,文學就是這樣的。唯有作品,能夠為它自己辯護。

      我還是想談一下幾篇作品。〈奔喪〉對物件細節的迷戀與意象的掌握;〈埋在世界之下〉的「幻覺創世紀」,狂暴運轉的獨幕劇場;〈衣魚〉「過於喧囂的孤獨」,被話語啃食殆盡的自我;〈溺〉裡的矛盾情感與青春儀式……

     我很慶幸,你們將那些珍貴的情感(珍貴的自己?),錄存下來。當你提起筆,就註定了你與他人的不同;這不全然是樂觀的,而可能是一個壯烈的啟程:你這一生,已註定是個寫作的人。

    如果這次落選,也無所謂。你只要繼續寫,總能向評審證明,「你們對我的誤解」。

      有很多話想說,但話太多,就顯得不夠青春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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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陳柏言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