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父親節。
大概可以應景讀一讀駱叔的新作《女兒》。此書雖曰長篇,又非長篇;仍是「碎片」,「碎片」的綴連--朝向某個主題的馬賽克拼貼,或者說:對於「女兒」一詞的變奏。但這樣的變奏並非基於某種主調而做出的反覆變形,而是試圖追回一切變形的「起源」:如何從「一枚不規則拼圖小硬紙塊逆推出一幅一千片的蒙娜麗莎微笑」?或者:如何從「女兒」這個位址,逆溯回「父親」,乃至於整個家族的系譜,宇宙的錦織全景(那個名句:是僕人生出了主人,是女兒誕生了她的父親)?
除了幾個「自己重複自己」,駱叔持續關心的主題以外(例如:遺棄,〈宙斯〉);這部小說最讓我注意的,無非是其中對於宇宙、無限、永恆等大觀念的討論--不只是其討論的主題,更是討論的方法。駱叔有意以「一個接一個連續不斷的故事」來包裝議論,但我們可以發現,「說故事」體例已然無法涵容駱的「宇宙論」,而產生了某種程度的體例爆破。難不成小說表現的疆域,終會碰觸到朱天心(那大把大把的議論文字)?但是比較不政治(朱天心式的現實?)的朱天心?
寫駱的書評忍不住要駱腔起來。
「繁」。看到安伯托.艾可寫:小說敘事必然得快。這句話讓人感到特別奇怪。艾可的作品一部比一部厚,很難讓人把它跟「快」聯想在一起--事實上,二者並無衝突。艾可說:因為文字所要對應(或折射)的世界太過繁複,不快不行。或許書寫,便在打磨一個高密度的宇宙,它(《女兒》的〈走鐘〉說是:「她」)創生自己,也吞滅自己,最後塌縮成一個個不可見的黑洞。如何發生?裡頭曾經存在過什麼?
我們把傳說中,普魯斯特也做過的問卷丟給莊子軒;他將在本月輕痰粉絲頁,擔任駐粉作家(一個常常更換的頭銜)。十五與二十九日將會波出,敬請期待(不負責任說法:聽說他決定要出詩集了)!最後,關於普魯斯特。我們當然會想起那誰也看不完的《追憶逝水年華》,病弱的男子在黝暗的房間裡,執筆寫下一個符號的宇宙(這是一部仍在運轉、發燙的機器);但我們更不會遺忘,《追憶逝水年華》若按字面翻譯,將是一個誓詞,一個命令:追回逝去的時間。
- Aug 12 Tue 2014 20:34
駱以軍《女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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