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這位是ANTM18的Catherine,地點是木柵動物園,那次我們只為了看馬來貘以及羊駝,楚然上次來已是國小郊遊。馬來膜不斷噴尿,第一次聽到他的叫聲(是比較開嗓的豬);而羊駝則是自我醜化的很厲害。完全不願回想。Catherine本人和這篇沒什麼關係的,只是我不想放上「陳柏言和他的書包」那張照片。只好放上另一張,關乎我之理解「白洞」與整個「空書包」的緣故。強調一下,我不喜歡Catherine,我比較愛Laura及Sophie。對了,有一高中女孩為此篇加我臉書,她說:「其實我覺得學長那篇示範作寫得很不錯~」而我好像該有所表示(無論是哪一種表示),但我沒有。畢竟是一只空書包。)
我的書包‧示範作
〈砸書包〉
當我細細刮除書包上的立可白塗鴉,並將校慶或超商贈送的紀念徽章拆下,杜已無法領著我旋上圖書館鐵梯,而拉開鏽門仍是同一片屋脊。杜只差一分就能進第一志願,我則因基測前徹夜看足球世界杯,在一片看好聲中落榜。「都只是藉口,」杜揚起外套,遮風點菸,「差一分跟差一百分沒什麼兩樣,我們都在這裡。」一道題的距離,讓我們必須穿上黴黃襯衫卡其褲,背起綠底白字書包;走三年不同的路,遇見全然不同的人。
「那男的一臉就是矇上的樣子。」若非我的攔阻,杜已衝上前去,「勸導」那個連上廁所都背著「雄中」書包的蠢貨。補習班裡哄鬧著同一片年紀,卻以分數割裂不同階級:書包變成炫富的名牌,變成身分,人們心安於將校名紋在身上的遊戲。杜斜著書包,握著立可白將上頭校名不斷描粗,最後變成一團空無的白洞。
牆邊撒滿雞排紙袋、珍奶空杯,我明白這裡已不再祕密。杜意外死後,我才明白杜說的,總是關乎選擇,關乎自由。「我們都在這裡。」圖書館之上,夜空之下;三年後我將書包上輕狂的裝飾抹除、卸下,而三年後確實沒有降下大雨。我仍能蹲著,彷彿杜也蹲著,仍能倒空一包沖天炮插滿酒瓶。在菸熄滅以前,仍能點燃引信,將空無一物的書包朝月亮砸去。
(原文刊載於《聯合報》副刊四月一日)